lof停更|ao3:DryRomance

【荒川之主】我流吹荒川

原作:网易阴阳师手游
角色:阴阳师本人+荒川之主和荒打酱油
#接地气白话文风 去年搞文风挑战的产物

今日聚星楼好不容易摆台评书一回,场子却意外冷清。不知是话本子太无趣还是说书先生评艺不佳,台上说话人摇着褶扇说得横眉立目唾沫横飞,台下瞌睡的瞌睡闲唠的闲唠听得应者寥寥,场面远观十分寒碜。

有人好了奇,端着碟瓜子凑近一瞅,困惑地抬了抬胳膊肘撞了下旁人:“诶诶,今儿讲得是哪一出啊?”旁人打了个呵欠头也没回应道:“嗐,《平安京伏魔记》没听过啊?这正讲着‘晴明奉旨离京都,出师黑川战魔头’呢。这老话本子都讲了八百回了,半点儿新意都没有,要不是掌柜的托人给撑这落第儒生的场子,还谁爱听啊。”

那人抬眼一瞅,见说书先生轻拍了下抚尺念道:“话说这黑川主,在荒川一处可是作恶多端无所不为,所过之处必然河水泛滥糟秧践苗,少一年收成算好说,要是碰上它妖性大发,打家劫舍霸人钱粮不说,还爱剖人皮肉食人心脏。安倍晴明施行退治之前,那会儿的沿河百姓啊可是终日生活于惶惶之中……”

那人听着啐了口瓜子壳,呸道:“这哪儿出的伏魔记,净书些异闻野史,敢情谁不知荒川整条河有荒川之主守着,哪个叫黑川的泼皮小妖敢捣腾?”正说着又听说书先生“哗”地一下收了褶扇,揭秘似的正色道:“其实这黑川主,说白了就是条水獭精,因在荒川之地无人奈何得了他,便又沐猴而冠,自美名曰荒川之……”

啪!抚尺清脆一响,座下打瞌睡的闲叨唠的嗑瓜果的登时齐齐一愣,瞪眼往座前看,这回拍木人可不是说书先生,众人又惊又纳罕:怎的了?有来砸场子的了?

只见一着青衣长衫的清秀少年一手持瓜子碟一手握惊堂木,站在台前与那先生比肩而立,面上却和气道:“先生,荒川之主可不是恶妖。您这么说他不怕他听了给您吞噬了哇?”说着腾出只手下意识地蹭了蹭腰带,好像腰带里就揣着个荒川之主似的。

那先生睨了那人一眼,不悦道:“此言差矣,听闻过安倍晴明伏魔者周知,所谓荒川之主不降,沿河百姓不安,呵,这位怕是没听过罢。”

“是了,在下不才是没听过几斤评书,本觉先生说书有道,可再荒唐的话本儿也没您这么损的啊。”

“民间鬼怪话本不以荒诞离奇所著何以流传人世?再者,普天之下何人能鉴真假?莫非足下还想为一话本丑角儿辩是非?”那说书先生觉得眼前人执拗得可笑。

“不巧,在下正是京都名不见经传阴阳师一枚,曾南下关东游学,论上鬼怪怕是比先生您见得多。在这话本儿里是丑角的,先生要真见识了真假可不知得怎么哆嗦呢。”这人不依不饶。

“呵,”说书先生这会儿冷笑了,“足下一阴阳师不去降妖除魔反而为老夫一话本里的妖怪正名,这砸人评书场子的可谓风光?”

那人哈哈大笑两声,接着严肃道:“本我还好奇先生评书怎个评法儿,饶是您再怎么给胡编乱造瞎扯抹黑我也算是当您戏说个有趣,可这话本儿触了我的忌先生又不放眼里,这场子我可砸定了!”

这先生听罢怒目圆睁,气得那先生把手里褶扇往桌上一拍,眼前这人明摆着与之多说无益,憋了口气干脆拂袖而去,没人知道他去做甚。台下一片唏嘘。台上那穿青衣长衫的却放松下来似是好戏才刚开始。那人要霸了台子似的把瓜子碟往桌上一搁。众人懵了,得,这算是砸子场砸成了,那我们坐着该干啥,接着听?听甚?下边有人开始嚷嚷,有人犹豫着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接着那人抬了抚尺,手起木落,又是“啪”的一下,板声清亮有力,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好家伙,这人敢情也真是来踢馆说书的。果然先前拿阴阳师忽悠人呢。

“上回说到这个荒川之主,法力无边却无欲无求唯善水利,整条荒川都在其守护之下,更是造福了沿岸田地,两岸百姓都将之敬若神明……”

下边的人们听惯了野编的话本,听了这话反觉得新鲜。有人笑嘻嘻问:“这算哪处编的话本儿?”台上那人正经道:“不是编的,是在下亲身游历所知。”台下又是一片唏嘘,有人嘲弄:“您这莫非是吹牛忘了打草稿?”“写话本儿还要草稿呢!”那人不紧不慢地说:“不巧的是,在下偏就是和荒川之主打过交道的,要不怎么敢给人家开脸儿?”台下哄堂大笑,这人也不恼,就着当初与荒川之主相识河畔一事侃侃谈起,“那时,我年少轻狂,他文雅翩翩……”

未料想到,此人瞎诌水平远过了先前那说书的,讲着一人一妖不打不相识能给说得缠绵悱恻云尤雨殢堪比梁祝化蝶、沈园情梦,细节逼真感情真挚。座下边儿原先嗑瓜果的停嘴了,闲叨唠的安静了,打瞌睡的精神了。本来楼子里来听书撑场的没几个爱听这评风,但赢就赢在——这话儿没人先前听过啊!一力载江河的水獭精生得如何丰神俊朗相貌堂堂又为妖刚直不阿还维稳平乱造福众生又和凡人阴阳师有那么一腿的八卦,能不叫人好奇嘛。尤其这说书的还自个儿唠得真真像有这么一回事儿……

众人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那人顿住了,抬起手示意稍等,继而关上屏障。众人正纳闷,屏障后传出一阵对话声。其中一个是那青衣长衫的,还有一个嗓门儿略尖利,像个小孩。只听他俩一个说道:“大人,您带的纸符可把你干的事儿一五一十给通报了回去,荒川大人说让大人早点回去别在外瞎诌诌。”另一个,也正是那说书的,压低了嗓门儿骂道:“我说怎今儿出门的时候死活给我别个符呢我还当是好心给我护身呢,合着就是传声监督来着?个王八肠子,我这可说的正在兴头上,你让他搅什么劲儿,去。大不了我回寮跪搓衣板。”顿了会儿,“不成跪达摩碎片。”屏障开了,座下一干人愕然地看着那青衣长衫。那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哗啦摇开了褶扇,接着说:“说来这都是孽缘,要知荒川为何后来进了凡人阴阳寮……”那人作一脸高深状,“那得从头说来。”

可要知此人接下来所云何事,那当是从荒川之主为收服荒川水怪说起,说到了几十年前出云那人尽皆知的对峙八岐大蛇之鏖战。那青衣长衫的鼓舌扬唇分流劈风,褶扇声里顿挫弛疾。荒川之主如何雄姿英发尽诛宵小,如何身兼重责普济苍生,如何知难而行舍我其谁,最后身遭重创退隐人间,那是说尽了虎啸风生又是英雄沧桑。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对荒川之主的敬畏油然而生。

“诸位莫嫌我言多冗赘,我话里可没掺半点儿假。诸位可听好了——”

抚尺一拍,惊得诸位听众一齐支棱起了耳朵。

“川河水,何蜿蜒,唯见江流涌迢迢。气横东南,生灵长驻,不记往昔浪涛怒,煞气凝浓雾。

膏腴地,关东田,难计千里垠延袤。太平人间,黎民殷富,谁知当今因何故,柔湍润禾黍。

人皆道,神仙善,天降福荫以浩犒。苍天无眼,人妖异途,不见神仙在何处,却信妖可恶。

吾不平,诉当年,有妖除祸诛宵小。潮鸣电掣,摧朽拉枯,只教天地泣无珠,得认荒川主。

自此后,禾田安,鼓腹击壤农人笑。时和岁稔,东风入律,人却不知川主护,不怀恩相晤。

更有甚,贫嘴侃,管他是神还是妖,无据却将恶名唠!欺妖不慕名声高,康衢之谣唱有辜!

今立说,出诳言,莫笑我无端狂傲。诸听众且看,世王侯,何功劳,封侯立爵门楣昭;世奔竞,立滴涓,升官提禄报横草。荒川主,性易躁,除暴安良法无边,却是顶世善心美妖!……”

台下人都听得一怔一怔的。忽然那人又捂着腰带道:“稍等!”又拉上了屏障。一个与之前别无二致的声音响道:“荒大人托我跟您说了,您只管可劲儿说,好好让这些个愚人明白荒川大人原是多么……总之您只管吹就得了,他说赶明儿打御魂他给您连刷五十连不带晕针的。”那青衣长衫的声音又说:“得了吧我都快讲完了,以后找个闲档口儿再说,不然也就这么几个人没意思。”

台下人兜不住叨叨了:“这咋回事?”“这上边儿是自言自语对戏呢,这说书的口技可以啊。”“我看不成吧,这人先前说自个儿是阴阳师来着。”“装个牛鬼蛇神忽悠人呢!”

台上人自顾自磨叽,台下叽叽喳喳,嘈杂中听着那似小孩又非小孩的声音说了一句:“随您便罢!”

接着屏障又开了,座下一干人再度一脸愕然。

那人重新把腰带上系着的囊袋移到腰侧,腾出手抚尺一拍,座下听众神经都跟着颤了颤。那人十分正色道:“要说这荒川之主——”

“嗐!大胆氓徒,敢到我的酒楼撒野?!”一声怒叱打断了那青衣长衫的话。众人纷纷朝门口望去。只见聚星楼掌柜领着一班伙计挽着袖子扛着笤帚,一旁站着原先那说书先生。那先生面上火气未减,抬起手向台上那人遥遥一指:“掌柜的,都是教这泼皮竖子搅的场!”

台上竖子褶扇往桌上一摁,面上却未露分毫愠色,反而笑盈盈地说:“——今后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完伸手再度扯了屏障,人和整个桌台都隐在了屏障后头。

掌柜的大喊:“哪里跑!”领着伙计一起往台子冲去。可是等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推开屏障一看,哪有什么人呐。

一桌,一扇,一抚尺,一碟瓜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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